他伸手沿着红马的鬃毛摸了一把,十分的柔顺,“先用硬毛刷刷去马身的灰尘和残留毛发,再刷尾毛和鬃毛,是个懂马的,不错。”
“承蒙将军夸赞。”褚楚说。
旁边的“玉狮子”瞧着小红马舒适的模样,在旁边瞪着鼻孔出气儿,那意思是它也想要这样的待遇。
顾斋见状在马屁股上就是一拍,没出息的家伙!
“本将军自认手法没有夫人好,也请夫人帮着刷一刷我这匹照夜玉狮子。”好歹是昔年老伙计,顾斋拉下面子来请求。
顾斋问:“这是柴将军送你的那匹?”
褚楚笑道:“是的,柴将军从陵国带来的,名字是南红。”
“看起来有点儿眼熟。”顾斋道。
当然眼熟,褚楚在心里说,他和阿红不知道并肩作战了多少回,好在顾斋没有记起来,就算记起来,也没关系,汗血马世上又不是仅仅只有一匹,只要小花和他矢口否认,谁也没证据这就是陶姜的马。
“这匹照夜玉狮子是我昔日的坐骑,叫浮云。”顾斋卷起袖子给褚楚搭手,一边说。
褚楚望着那匹白马就想到了曾经与顾斋的一次对战,他瞧出了顾斋的马也是一匹良驹,便故意让南红去刺激它。
良驹都是有气性的,尤其是这白马跟随顾斋多年,多少沾了顾斋的习性,那一次被南红逗得团团转,引得顾斋连连失误,事后他曾想不知道顾斋会如何罚它,一时也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它这性格称‘浮云’倒是反差。”
“依你看,该如何称呼它?”
褚楚没想到顾斋真的会顺着他的话问他的意见,便随口答道:“我看叫‘豆花’挺不错的。”
“听见没,夫人发话了,以后你就改名叫‘豆花’。”
“豆花”的马脸一下子就蔫了下去,褚楚则好心的给它添了一把马草以示抚慰。
*
清晨,褚楚很早就醒了,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原主这身子竟然恋床,褚楚一个晚上全是浅眠,几次三番的醒转,大婚当日定是太劳累的缘故,他才没有发觉,不然一定要昼芸给他拿一点安神香在房中点着,这失眠可太痛苦了。
是以柴涟进府来寻褚楚的时候,发现了自己将军顶了两个巨大的熊猫眼,他突然眉头一皱,神色突然复杂了起来,莫不是将军被那顾斋欺负了?不会的,将军英明神武,就算打不过顾斋,应该也不会太让自己吃亏吧?
“将军,你这是?”他有些担心的问。
“昨夜没睡好,何事来寻我?”
柴涟心想正事要紧,赶紧道:“夏翳夏公子,托我转达,说他已抵上京,约您去城中的夏记相见。”
褚楚在心中惊叹:鸣笙哥哥在上京城竟然也有产业,可真了不得,夏家的生意原比他所想的要做的大多了。
虽然,夏记称得上是他另一份助力,但夏家于他有大恩,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刻,还是尽量不要将鸣笙哥哥与夏家的产业牵扯其中。
“走,我们去一趟。”
顾斋一直在避让褚楚,从未对褚楚做过限制,二人都是各干各的,井水不犯河水。
这一天,褚楚找了一套不起眼的轻装,牵了自己的小红马,寻了个由头,随柴涟一道从侧门出了将军府。
虽然,顾斋从未管过褚楚,但府中耳目众多,阖府上下的事情会拣着一些报给他。
于是,二人前脚刚走,后脚便有府中仆役将消息通传给了顾斋,顾斋素来习惯了晨起练武,这个时辰正在将军府某一处的小院内练招式。
听完消息后,就有些闷闷不乐,心中暗道这个柴涟属实有些过分了,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,自从褚楚到他府中,一天也没落下,如今更是不经他同意把人直接拐带了出去。
他心里烦闷至极,索性换了一杆枪继续练,回想起在陵军营中比试的场景,忿忿不平,手下败将有点嚣张过头了!他实在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通传之人久久没有听到顾斋的答复,又观顾斋下枪之狠厉,知道顾斋心情不大好,不敢言语。
“你,找个机灵些的去跟着他们,打探下去了哪里,见了何人,千万别叫他们发现了。”
仆役连连答应,转身欲走。
“慢着,他今日可是套了车出去的?”顾斋问,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。
通传仆役反应了一会子,才明白顾斋是在问褚楚,忙答:“未曾,府里套车用一应要经黄嬷安排,夫人今次是牵了那匹红马出去的。”
好啊,单刷了一次马,就敢随意骑马了,他会骑马吗,就他那身子骨,万一摔下来定伤筋动骨,顾斋不由的想起婚轿里他额上鼓着的那个大包,心里一紧。
“叫跟去的人,仔细着些,夫人不会骑马,那马和他也不熟,别让夫人从马上摔下来,郡主府若知道了定要怪罪本将军,去吧。”顾斋淡淡的道。
仆役连连答是,擦去一把汗,忙找人按顾斋说的跟上,末了还添油加醋了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