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今晚住这间。”他说。
碧荷还是不吱声儿。
男人躺在她身边旁边,呼吸沉重。
过了一会儿,床垫又弹起,是他离开了——
碧荷一动不动。
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,床垫下陷,碧荷感觉自己的脚被人拽起,有人在动她的脚趾头。
“咔嚓”。
是在给她剪指甲。
笨手笨脚的。
上次让他给Bella剪指甲,差点没把小朋友的手指给剪断——Bella的哭声嚎得半个纽约都听得见。
男人这种东西,你不让他做事,他就一点都不会做。
碧荷闭着眼躺在床上,已经放弃了挣扎。
过了一会儿,指甲剪好了。女人的脚却被抬得更高,脚趾间传来湿漉漉的柔软——是他在挨个舔她的脚趾。
变态。
美滋滋的舔了半天脚趾,男人放下她的脚,又抓起了她的手指,放在嘴里用牙尖慢慢的咬。
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,男人的牙齿突然一合,一阵剧痛传来,碧荷的手抖了一下,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。
林致远要发疯,就让他发疯好了。
反正她的形象已经破灭,明天起床佣人要怎么看她?
她不活了。
“碧荷?碧荷?”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对,握着她的手指,靠了过来,在她耳边喊,“真睡着了?这么快?”
有手指开始拨弄她的眼皮,他在她旁边低声说话,离得极近,温暖的气流扫过了她的睫毛。
碧荷一动不动。
呼吸的气流突然打回到了自己的鼻子上,是有人放了手指在她的鼻尖,试探她的呼吸。
碧荷屏住了呼吸。
停留了几秒,他似乎有些疑惑——又听听她的心跳,他又捡起了枕边她的头发放在了她的鼻尖。
这回似乎还比较满意,过了几秒,头发又拿开了。
碧荷又开始呼吸。
“真睡着了?刚刚不是说要吃烧烤?我陪你去。”男人不咬她了,低声在她耳边说话。
碧荷就是不睁眼。
又有手指来拨弄她的上下眼皮,想让她把眼睛睁开——碧荷彻底的怒了,“啪”的一声,是女人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。
“林致远你烦不烦!”碧荷睁开眼睛,对他怒目而视,“你多大了,幼不幼稚!”
男人俊美的脸就在她眼前。他看着她生气的脸,不说话。
那天他看见Bella和清平也这么拨她的眼皮,她一点都没生气——
他现在在梁碧荷心里的地位,感情儿还没那两个膝盖高的小东西高?
男人突然有一种把那两根绳子丢掉的冲动,他们显而易见已经严重破坏了他的家庭地位和家庭和睦。
“吃烧烤去不去?”他抱着她的腰。
她刚刚还惦记季念——他还没忘呢。
一想到这个他就想杀人。
不过杀人,除了肉体消灭,还可以精神消灭。
季家富贵五代,季念那可矫情的很。他林致远看不起那些草包和韭菜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,至少占个诚实的优点,季念看不起人那可是阴戳戳的——
阴坏阴坏说的就是他那种。
外表温和彬彬有礼,人又有礼貌,说话不是“您”就是“请”,天天宣扬民主博爱众生平等的价值观,其实内心从来就没把人当一回事儿——割韭菜的时候他手里软过?
阿姨的几个儿子绝对都是这种阴沉沉的货色。
梁碧荷活的天真又单纯,看人只看外表,别人一对她“态度客气谦和有礼”“你好谢谢对不起”,她马上就觉得别人是彬彬有礼的“上等人”,天生道德正确,立刻敞开心扉无条件接受别人的价值观——
蠢得让人心痛。
认知水平低下。
缺乏辩识能力。
季月白早就只管战略不管战术了,天意这十年在季念手上,南征北战,行业财阀,收购兼并,逼死的大小公司可不少——
私生子长大的,做事就是狠,虽然现在转正了,可是有些东西是在骨子里的。
他要用他十年混迹华尔街的经验,慢慢向梁碧荷揭露季念这种社会精英的那些“不为人知的真相”。
揭露他们那彬彬有礼外表友善下面的险恶用心。
世界上只有他林致远活的坦荡——
就算杀人也杀的明明白白。
再说了,季念这种柔弱的公子哥儿,出门都要带八个保镖,怎么可能半夜陪她吃烧烤?怎么可能给她剪指甲?怎么可能帮她舔脚趾?
梁碧荷必须要明白谁才是对她贴心贴肺的好。
他要纠正她不正确的观念。
“不去!”
碧荷看着男人俊美的脸,捏了捏自己的腰。
又想起了那滋滋冒油的烧烤。
吞了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