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整个院子里唯一温暖的光线也消失了,只剩下高家长辈令人生厌的唠叨和张翠凤带着魔性般的“呵呵”笑声,此时的她多想立即就结束家宴,早点离开这些言语庸俗功利油腻的人们。
白莉媛虽然细嚼慢咽,但一碗面条却终于吃完了,桌上的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,高家众人的谈笑娱乐却还没有进入尾声。
将桌面的剩菜残酒收拾后,高家老太拿出一个有些陈旧但却颇为精致包袱放在桌上,摊
开后是一具麻将牌,白莉媛明白,很快他们就要进入砌长城的大战之中,这就是高家的传统娱乐项目。
自从嫁入高家,白莉媛就发现一个现象,高家的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,都爱玩麻将牌,上到高老头、高老太,下到高家的儿子、女儿、儿媳妇,都会搓一手麻将,就连高飞高宇两个孙子,也是从小就在麻将桌旁长大的。
有人戏称,高家小孩的第一个玩具不是其他的,就是麻将牌。
这话虽然有些夸张,但也与事实相去不远,白莉媛刚看到麻将摆了下来,高飞俩就坐到了高老太身边,一左一右地帮忙看牌、摸牌、听牌,高老太显然十分享受这种被儿孙辈簇拥的感觉,她虽然年岁已大,但思维还是很清晰,打起麻将来眼厉手捷,和牌起来毫不手软。
今晚陪着打麻将的,除了高老头和小姑子外,当仁不让的就是张翠凤了,她是高家儿媳妇这辈唯一会打麻将的,又加上嘴甜会讨好老人,所以每次高家的麻将局都少不了她的身影。
在麻将桌上,张翠凤的角色依旧不变,她的笑声和大嗓门响彻整个院子,每次抓牌扔牌都很用力,口中还要伴奏着响亮的配音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赢了多大的牌。
但实际上,张翠凤在牌桌上是嗓门大、赢得少,但无论是输赢,张翠凤的脸上都是挂着笑容,一点都不把输的钱放在心上。
只有经验丰富的麻友才看得出,绝大多数时候,张翠凤都在有目的地给高老太喂牌,时不时地让高老太赢上一大把,逗得老太婆乐呵乐呵的。
每当高老太赢牌后,她都会笑眯眯地将自己赢到的钱收到口袋里,再抽出几张票子分开两边“观战助威”的孙儿们,堂兄弟俩报答奶奶的则是各种恭维和谄媚,然后便拿着这些小费去吃喝玩乐。
可想而知,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,从小就把打麻将看做稀松平常的事,长辈对晚辈的娇惯和放纵,也让他们养成了安于逸乐的习性。
很显然,白莉媛与高岩母子不会是围绕在麻将桌旁的份子之一,白莉媛虽然生长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,但她家里的家教却极为严格,像麻将牌这种带有博彩性质的玩具从来不让进家门,她也是嫁入高家后才知晓有这么一种吸引人的牌。
对于麻将牌的魅力,白莉媛并不理解,她也不懂高家人为何如此热衷麻将牌,以至于将一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麻将桌上,老年人打麻将休闲还可以理解,年轻人也沉迷于麻将桌,一点上进的念头都没有,这不是在耽误青春吗?
白莉媛自己不打麻将,也从小教导高岩不要碰麻将,所以她也不会也不去迎合高家长辈,也更加不讨高家二老的喜欢,成为这个麻将世家里格格不入的一个外人。
虽然自己处境尴尬,但白莉媛依旧坚持自己的初衷,看到高家摆开了麻将桌后,她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,让张翠凤等人主动上台表演去。
白莉媛将高岩打发回房间看书,叮嘱他不得跑下来看爷爷奶奶打麻将后,自己再次返回厨房,开始清理一家子吃饭遗留下来的碗筷等卫生工作。
这一家子的盘盘喋喋真不少,再加上白莉媛又没有帮手,其他能帮忙的都上了麻将桌,所以她花了好久才把厨房收拾干净。
这时已经是晚上11点左右了,院子里的搓麻族们依旧兴趣不减,个个口中呼喝着、手中搓动着,哗啦啦的麻将牌碰撞声响彻夜空,就像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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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莉媛走出厨房的时候,围裙还没有解开,就看到院子的门被推开,一个高大的身影脚步蹒跚地走了进来。
高巍似乎是喝醉了,他失去了平时稳重的步伐,脚下像是系了几十斤的秤砣一般,迈开一步都十分吃力,走几步就要扶着墙壁歇一歇。
虽然院子里打麻将的家人都看到了,但他们并没有主动过来关心问候高巍,只是小姑子站起来问了声:
“大哥,你怎么了,能走得动吗?”
她刚要离开牌桌向高巍走去,却被高老头一把拦了下来,高老头扶着眼镜看着麻将牌,头也不转地道:
“没事没事,你打你的牌,你哥多大的人了,他自己弄得来。”
张翠凤刚好凑了个清一色,正准备和个大的,她没心思管自己丈夫怎么了,不耐烦地摆摆手道:
“哎,他就在老赵那里喝的酒,他们俩的酒量我还不清楚,没啥大事的,咱们继续打,不用管他。”
小姑子被大家这么一说,只好收回踌躇的脚步,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