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德似笑非笑地接过,看了一眼,随口称赞道:“好字,好字。”不过再看了几眼,却是吃了一惊,接下来他越看惊讶之色越浓,最后居然霍然站了起来,看着龙飞怔怔不语。
张德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,“龙师弟倒也是个妙人!”
龙飞从容拿过道书,随手翻了几页之后,微微一笑,取笔饱蘸墨水,也不思考,就在白纸上落笔疾书。连翻十数页,并没有感觉到其中有碍难。也是,如果是高明功法,想必对方也不会舍得拿出来随意给他观看,只是再翻了几页之后,他眉头一皱,笔下不由微微一顿。
龙飞笑了笑,神情甚是温和有礼,站起来拱手,“道兄可愿一试?”
龙飞点点头,道:“诸位暂且等候。”他不急于回转,这些仆从倒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,静
龙飞当即起身,一拱手,道:“如此,那就多谢师兄成全。”
见龙飞神情自若,像是真是有几分门道的,这人不禁有了些好奇心,同样拱手道在下张德,不这位师弟如何称呼?”
虽然遇到了一个难关,不过龙飞并不慌张,而是左手悄悄握住袖中白玉,心神往里沉浸进去,只一会儿,他便又继续落笔。大概半个时辰之后,龙飞笔锋重重一顿一提,终于收笔,随后他将白纸拿起吹干,交予张德。
龙飞拱手道:“惭愧,只赖此谋生尔。”
没多久,一个人踩着亭前石阶走了,他看了看竹幡,又看了看龙飞,瞪眼道:“讲解功法?兄弟,看你也修为不高,也敢说这等大话?”
从龙飞居住的望星峰到千丈岩,大约是半个时辰脚程,等他来到这里的时候,众弟子早课早已散去,只有一些弟子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交谈修道心得。他也不多加理会,自顾自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凉亭,在石凳上坐下,然后将竹幡挑起,摆开笔墨纸砚,坐在那里闭目不语。
不过他独自在这里居住了三年,对眼前景象早已视若坦途,自然是步履轻松,径直出了栈道,一路沿着山道走去。
待到午时,四个仆役打扮的人每人推着一辆独轮车来到千丈岩凉亭前,当先一人向龙飞恭敬行礼道:“仙长可姓龙?我等是张家仆从,主人吩咐,将这些米粮钱财送至居处。
来人大约二十多岁,膀阔腰圆,身材粗壮,一身青色道袍,袖子挽到了小臂,露出了结实的肌肉,他双眸有神,面色上隐隐有玉色,一看就筑元有成,有这种修为的人,来头应该不小。
张德望向龙飞的目光顿时不同了,他换上了一脸叹服的神色,衷心道:“师弟好手段,为兄拜服。”之前质疑龙飞那是因为他并不觉得对方有这个本事,现在看出龙飞是有真材实料的,态度语气立时恭敬了许多。
张德扬了扬手中纸张,大笑道:“师弟有此本事,还担心生计?在下与那些师兄弟想来今后要常来叨扰了。”
“好,区区米粮钱财,我还是出得起的,来,我这有本道书。”张德也是个爽快的人,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道书重重拍在石桌上,神情颇为戏谑,“请君一观。”
他的居处是道缘观自山崖上开辟出来的洞壁岩府,方便上山求道人打坐栖身所用,洞府外则修了一
龙飞笑而不语,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张德这般对自己有信心,不过既然他说到愿意找师兄弟照顾“生意”,不管是否客套,干脆先把话说死,让他推脱不得。而且看起来张德也不是一般的修道弟子,一来二去,自然能攀出交情,何乐而不为?
昆吾山一共有十八峰三十六水涧,在第十峰悦穹峰山顶处,这里有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,被称作“千人岩”,每当旭日东升,霞彩云飞之时,道缘观中数百名弟子便早早起身在这里吐故纳新,服食天地精气。
龙飞看上去二十未满,连筑元都没有成功,可以说谈不上修为,能让人信服?
张德放声一笑,在龙飞面前坐下,“师弟解读功法有讲究?”
张德随即告辞而去,临走时对钱财绝口不提,龙飞也不多问,神情笃定,似乎彼此都忘了这一点。
经是辰时,外间天光大放,山雾消散,他长身而起,将早已准备好的竹篓背起,手拿一杆竹幡,缓步走了出去。
这篇解读出来的道书语句用词甚为简洁精辟,看得出这个龙飞不但是知识渊博,而且在推衍一途上颇有造诣,不仅如此,还将他原先的那一些疑惑也尽数写了个明明白白,这可是在不到一个时辰内解读出来的啊。
张德瞥见龙飞神情,不由暗自一笑。这本道书前面那些内容倒也不算,不过有几处关碍颇令人费解,当初他还是请教了一位入门师兄这才得以读通,就算这样,其中还有一些晦涩的细节至今仍有疑问,他不信对方区区一个普通弟子能够解读出来。
条用于通行的木板栈道,外侧不设护栏,三步之内就是万丈悬崖,令人望之生畏。
龙飞回礼,道“在下龙飞!”
“米谷,银两皆可换。”龙飞指了指长幡下角不起眼的一行小字,他首先要解决的是生计问题,这才是眼前的头等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