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年前,早熟又敏感的少女母胎单身,从没谈过恋爱,更没人解答她的疑问
这句什么,纯粹是面对棘手问题的权宜之策。
一根根扳手指的人换成了他,最后他剩了一根小指头。
但我有时在想,如果是我呢,我可以接受经历这一切吗得知自己得病;等待组织活检;切掉一半的乳房;发现丈夫背叛
他不做任何判断,只是静静地听。
长得好看的男人,是不是总有共性。
久久凝视着她,梁景明微皱着眉头。
要是九年前,她一定会再复述一遍问题;但现在她也算老江湖了,早就明白成年人哪来那么多听不清。
我当然可以说永远爱你,这句话可能听起来很安心。但你和我都知道,这句话也很空。
没事没事,这种送命题太难了,我也回答不出来。
梁景明睁大眼睛。
我问你啊。
清晰的下颌线。
啊?
把过去血淋淋剖开,再伶俐的人也会词穷。
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,却还是重新握住她。
还有一种可能,生病的不是你是我。
好啦,我们早点睡觉吧。
毕竟妈妈少了一半的胸。
无论以后发生什么,我希望我们都会是好朋友。
本来还挺入神,万姿听到最后一句话直接破功。
老实讲,我真不知道。
总之我一直很喜欢,跟你做朋友的感觉。
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,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。
停顿片刻,他抬起眼眸。
因为你什么事都会跟我说,工作上的,关于家人的,关于你小时候的
可十六岁的少女,仍有问题埋在心底。
万姿,我不知道。
不是的我不知道怎么讲
因为自古以来,誓言最难兑现。
忍不住抬眼瞧他,万姿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心潮如月相般圆缺,起伏着袒露出暗面。
讲着讲着,他笑意更深
然而下一秒,她就被他牵住了手
那时她每日去医院陪化疗,目睹妈妈渐渐干瘪缩小。没人比她更清楚,疾病与衰老是最丑恶的两生花,是凌迟,是一点点滑落,是缓慢受锤的过程。
如果我以后也会得病呢。
比如薄情。
难怪结婚典礼时,新郎新娘都要互相表白
太多话语堵在喉咙,万姿只感觉被人轻轻摸着。
现在想想,我以前那种念头很
头顶到脊背,一下又一下,梁景明动作温和缓慢,像在为一匹丝绸抚平褶皱。
可在生死存亡面前,性根本算不了什么。
无论出轨还是乳癌,我妈都吃了很多苦。但她性格很顽强,最后都挺过来了。
升级为亲情的爱情,真的还是爱情吗。
你当拒绝我表白呢?从他那儿抽回手,她简直哭笑不得,做不成情侣,那就做朋友?
很多人自身都熬不住,罔论他们的伴侣。如果在现实磨难面前,劳燕分飞被认为情有可原;那么超脱欲望的不离不弃,当然值得歌颂。
女性特质缺失的肉体,是否还能令男人有性欲。
刚刚你说的如果你生了病做了手术,我还会不会爱你,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
可小指仿佛有千斤重,她怎么都按不下去。
这种等价交换她很喜欢,但驱散不了心头那一点黯然。
少女时期她看本言情小说,男主角只要矮于一米七五,都令她兴致全无,何况真实伴侣有一点残缺。
反应极快,万姿笑笑:好比你要是被阉了,我也肯定也要跟你拜拜。
手指一根根扳倒,就差一点紧握成拳。
我只能说
自知莫名其妙,梁景明也不由得勾唇。
不论祸福贵贱,疾病还是健康,都爱你,珍视你,直至死亡。
最终,万姿还是攥起了手。
对梁景明来说,恐怕也是一样。
停在她后背的大手很稳,但不知为何,万姿仿佛听到了他的心跳,如飞鸟振翅般鼓噪。
万姿记得父亲年轻时,侧脸也有这般漂亮折角。锐与钝衔接恰到好处,性感得很不真实。
如果我也不得不做切除手术,少了一半的胸你还会跟我做吗?还会爱我吗?
以及女儿虽然坚决站在自己这边,但她私底下觉得,爸爸出轨也不是没有一点点道理
越想越意兴阑珊,何况梁景明愈发沉默。掀开蒙在头上的薄被,万姿准备下床洗脸刷牙。
什么?
我们那时会处在什么阶段;年龄各自多大;经济条件如何;有没有其他负累
我那天看了下聊天记录,你就算在711门口遇到一条狗都会告诉我。说跟老二长得很像,很少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