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说...你不是觉得不公平,而是觉得‘不公平’可以解决问题?”
魏湛青睨他一眼,没说话。
安茬笑了:“你想干嘛?只要你死扛着不离婚,闻昭的财产就是你的,李俭还能光明正大打劫?”
“是他的,”魏湛青强调:“他名下每一分钱都是他拿命换来的。”
安茬敛了笑:“你们的婚前协议里写了,若他不幸战死,所有财产转移到你名下,若你们离婚,不管任何原因,百分之九十五的财产归你所有,就差那么一点就净身出户了,我以为当时你是看在这个协议的份上才答应结婚的。”
魏湛青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:“我不知道这事。”
“滚蛋。”安茬冷漠道。
“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签了。”魏湛青扯出一抹笑:“你不是有个同学在最高法院工作吗,改天约出来我请他吃饭?”
“你欠我的人情都快堆成山了。”
“债多不压身,你抽空赶紧的,开庭时间快到了。”魏湛青又蹬了他一下。
“然后呢?”安茬盯着他问。
“然后什么?”魏湛青回问。
“就算指挥失误和隐瞒性别的罪名不成立,之后你打算和他继续过下去吗?”安茬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。
“什么意思,我不会离婚的。”魏湛青的身体紧绷,眼里流出警惕。
安茬恼火地挠着头:“他喜欢你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魏湛青下意识问。
“擦,那份婚前协议明明白白写着,就差在签名那里加上前缀——‘爱你的,闻昭’了。”安茬想不通如此明显的事情魏湛青怎么看不到。
“所以呢?”魏湛青轻声问。
“你喜欢他吗?”安茬又问。
“我怎么知道?”魏湛青还没空思考这个问题。
安茬一副恨不得踢死他的样子:“管你知不知道,但你起码知道他现在是个Omega...”
“不,从生物学角度来说...”魏湛青打断他,却反被打断:
“别他妈跟我扯生物,他有Omega的发情期!你打算让他跟抑制剂过一辈子吗?”
魏湛青眉心一跳,指尖回忆起陷在那口软穴里的触感。
安茬的表情变得严肃:“还是你打算放下自己的道德洁癖跟他做炮友?在明知道他喜欢你的情况下做一个玩弄他人感情的渣男?占了人家的财产还想占人家的身子?有了孩子怎么办?”
“有了孩子那也是合法可以上户口的!”见他越说越离谱,魏湛青忍不住抬高嗓门,却撞上对方一脸看渣男的表情,泄气地嘟囔:“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。”
安茬暗暗呸了一声:“还是说...魏湛青,你把他当什么?”
“当闻昭。”魏湛青嗅出他表情里隐隐的不祥,果然,安茬道:
“我记得以前你曾经做过这方面的研究——性别是否天生,激素诱导假设,你是信息素领域的专家,一直在探索人类的第二性别究竟从何而来,它完全不符合生物进化规律...后来因为空有理论缺少实证,这项研究被你搁置了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魏湛青神色难看。
“现在出现了,alpha到Omega的再次分化,你从闻昭的血样里得到了什么吗?”安茬静静看着他——
男性Omega和女性alpha是极其稀有的,尤其是男性Omega,那涉及到分化期的人工诱导,需要手术切开会阴刺激第二性征发育,在以前技术不成熟的时候有很多男性Omega直接死在手术台上,或者死于术后并发症,人工器官无法支撑身体度过发情期,人们因此把男性Omega视作一种畸形的存在。
魏湛青研究的起点也在那里,畸形意味着冲突,自然选择不应该留一套会自我冲突的基因继续繁衍,然而因为两种性别的稀有性使得相关资料也十分稀缺,这方面的研究一直都在迷雾中爬行。
帝国几次轰轰烈烈的性别运动后,这股歧视之风才被压到湖底,这在另一个层面也阻碍了研究的继续,因为他们声称一切都是自然的。
闻昭的出现是一个推动研究继续的绝佳契机,安茬不得不这样阴暗的揣测,魏湛青不肯离婚的理由是不是这个。
“你把他当成实验对象了吗?”安茬落下轻不可闻的疑问。
“没有。”魏湛青攥紧拳头,愤怒和恐慌充斥在胸腔里,他没有想起研究,他只是关心——他怎么样了。
“他是我平生最尊敬的人之一,我不会做任何违背他意愿的事情,科学是人的科学,我永远记得这点。”
安茬勾起嘴角:“是嘛,那我就放心了,你没变成恐怖的科学狂人就好。”
魏湛青气的牙痒,可这话提醒他一件事——闻昭会不会这样想?
怀着这样的忐忑,他回到家中,一切平静如常。
闻昭刚从健身房出来,脖子上挂着毛巾,上半身湿漉漉的,饱满的胸肌像两团在烤箱里膨